长生生物复牌再跌停！总理批示，“必须给全国人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2018年7月23日，"疫苗事件"涉事企业长生生物(002680.SZ)股票上午临时停牌，午后复牌再遇跌停，截至记者发稿，跌停价格为13.05元，逾60万手大单封板，换手率仅为0.02%。这是自"疫苗事件"爆发以来，长生生物遭遇的第6个跌停，市值蒸发百亿元。

"此次疫苗事件突破人的道德底线，必须给全国人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2018年7月22日晚23时，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做出批示。

近日，国家药监局发布通告，称在飞行检查时发现吉林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长生生物)冻干人用狂犬疫苗生产存在记录造假，严重违反相关规定。随后吉林省食药监局已收回长生生物的《药品GMP证书》，并要求长生生物停止狂犬病疫苗的生产。

22日晚，长生生物向公众道歉："对于此次事件的发生,我们感到十分的自责和愧疚,再次向各位接种者和投资者表示深深的歉意。公司将引以为戒，举一反三，制定切实可行的纠正措施，进行彻底整改，进一步提升企业生产质量管理水平和能力，加强风险管理，严格执行疫苗生产各项操作规范，确保生产的合规性、真实性、可靠性、可追溯性以及疫苗质量的安全性。"

此次"劣质疫苗"事件持续发酵，影响甚广。

屡次出问题

2018年7月19日，长生生物收到了中小板关注函，涉及停产、行政处罚等问题。长生生物回复关注函中称，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组织开展飞行检查，所有涉事批次产品尚未出厂和上市销售，涉及数量约11.3万份。同时，截至公告披露日，长春长生对有效期内所有批次的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已经全部就地封存并进行召回。

事实上，长生生物被严查的并非这批狂犬疫苗。19日晚，长生生物发布公告称，全资子公司长春生物因"吸附无细胞百白破联合疫苗"检验不符合规定，被吉林食药监管局合计罚款约344万元。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这一批不符合规定的并不是最近才发现的。早在2017年的11月份的一次抽检中被国家药监局发现。去年11月份抽检发现，今年7月长生生物才有了正式的回应。那么这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与此同时，这批不合格的百白破疫苗到底流向何方?又有多少人被注射了该不合格批次疫苗?涉事疫苗是否会对已经注射的孩子产生伤害?关于种种问题，长生生物并未明确回应《商学院》记者的采访。

券商还会看好吗?

在资本眼中，长生生物是一支值得关注的"好股票"。公司2017年财报显示，2017公司营收15.53亿元，同比增长52.60%，净利润5.57亿元，同比增长33.28%。今年一季度，营收、利润继续增长，其中营收3.45亿元，同比增长54.05%，净利润1.57亿元，同比增长72.22%。这样的快速增长，方正证券给予的评价是：核心品种快速放量，业绩大超市场预期。

在疫苗事件发酵之前，包括方证证券、中泰证券、川财证券等多家券商在内，给予长生生物的评级均为"买入"，理由包括其生产的水痘疫苗高增长性以及四价流感疫苗的市场期待等因素。

事件发酵之后，原本7月22日当天，西南证券医药朱国广团队计划开一场电话会议，请疫苗相关专家"以正视听"，但19：00记者拨入电话会议，通过客服方面了解到，该会议已被临时取消。

疫苗事件已经让长生生物连续5跌停，7月23日停牌半日，午后复牌瞬间再度跌停，市值蒸发了近百亿。与此前多家券商发布研报不同的是，直到7月19日，仅有川财证券一份研报，称突发狂犬疫苗召回，业绩或受较大影响，对该公司评级至"减持"。

根据此前多家券商对长生生物持"买入"评级的理由中，四价流感疫苗上市是其重要原因。今年6月8日，根据国家药监局的信息显示，长生生物和华兰生物的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生产注册申请已经获批。获批之后有望在7月国内上市销售。

但就在该产品上市前夕，狂犬疫苗案爆发。狂犬疫苗和四价流感疫苗均属于二类疫苗，是指由公民自费并且自愿受种的其他疫苗，这类疫苗也是生物医药企业收入的重要来源。该事件之所以被刷屏，正因为涉及到了公共卫生安全，也将长生生物这家公司推上了风口浪尖。

《中国证券报》的报道显示，长生生物狂犬疫苗违规问题主要是出在生产过程中的 "小罐发酵"环节。长生生物为提高产量违规使用了大规格的发酵罐进行。

百白破、狂犬两种疫苗都出了问题，公众们质疑，长生生物的其他生产线是否也存在问题?问题影响有多大?这些问题在生产中本可以避免，是管理的疏忽还是什么?长生生物为什么没有尽到自查业务，允许生产线编造生产记录和产品检验记录?但这些问题截止记者发稿，长生生物并没有回复。

而受此事件影响，长生生物发布公告对上半年业绩预告进行修正，预计今年1~6月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变动区间为2.1亿元~3.1亿元之间，变动幅度修正为-20%-20%。

专家不建议盲目"补种"

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科主管医师、疫苗科普作者陶黎纳分析称，长生生物的造假很可能是在疫苗的有效成分上造假，导致其含量低于药典标准的2.5IU(注：International Unit 是医药用生物效应重量单位)，而这可能会影响到狂犬病疫苗的保护效果，但影响程度还要看有效成分含量是多少。

事实上，狂犬疫苗成分造假早有先例。2009年1月，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在对狂犬疫苗的监督检验中发现，辽宁大连金港安迪生物制品有限公司2008年生产的部分人用狂犬病疫苗中含有违法添加的核酸物质。

陶黎纳表示，在狂犬疫苗的生产成本中，疫苗有效成分的成本是最高的，而添加核酸可以让狂犬疫苗在有效成分低于国家标准的情况下，实际免疫效果等同于合格疫苗，为企业降低三分之一甚至一半以上的生产成本，但将核酸作为佐剂用于人用疫苗，在我国并未获得批准，属于违法行为，后来这家公司被吊销了狂犬疫苗的 GMP 证书。

陶黎纳对接种过长生生物狂犬疫苗者提出了两点建议，一是对于已经接种过全程5剂长生生物狂犬疫苗者，建议等待后续的调查结果和意见，并据此决定是否补种;二是对于正在接种长生生物狂犬疫苗的者，建议改用其他公司的狂犬疫苗完成后续剂次，暂不建议重新接种所有剂次。

"根据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的疫苗批签发上市数据，长春长生的狂苗供应量在2014～2018年占全国的10%～25%，可以算是主力之一。但是，其他厂家的狂苗产能其实弹性很大，如果长生生物的狂苗GMP证书被吊销，那么市场空缺很容易被其他厂家填补，不至于导致我国狂苗供应紧张。"陶黎纳告诉记者。

"疫苗事件"应理性看待

广东疾控中心在7月22日晚的一篇推文中表示，"接种疫苗依然是预防疾病最经济、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也是每个孩子享有的权利，希望广大市民能以科学的态度看待疫苗，按时带孩子进行免疫接种。另外，特殊人群如老年人、孕妇、免疫力低下者也应优先考虑接种肺炎、流感等疫苗，以提早获得保护。"

在记者发稿前，新华社发布了《国家药监局负责人介绍长春长生疫苗案件：责令停产、立案调查》，其中提到，国家药监局负责人于7月22日通报了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违法违规生产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案件有关情况。这位负责人说，国家药监局已责令企业停止生产，收回药品GMP证书，同时会同吉林省局已对企业立案调查，涉嫌犯罪的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刑事责任。国家药监局将组织对所有疫苗生产企业进行飞行检查，对违反法律法规规定的行为要严肃查处。

上述负责人还表示，药监局已部署全国疫苗生产企业进行自查，确保企业按批准的工艺组织生产，严格遵守GMP生产规范，所有生产检验过程数据要真实、完整、可靠，可以追溯。国家药监局将组织对所有疫苗生产企业进行飞行检查，对违反法律法规规定的行为要严肃查处。

就此次疫苗事件，《商学院》将持续关注。

推荐阅读

长生生物复牌再跌停！总理批示，“必须给全国人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