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人民币兑换卢布(成都 人民币兑换卢布今日价格)

中国人把在俄罗斯市场上卖货叫练摊儿，而在国内，人们则习惯上叫摆地摊儿。那些年，凡到过俄罗斯的中国留学生和倒爷甚至游客，很多都有过练摊儿的经历。在国内可能一辈子都不好意思去干的活路，在俄罗斯却成了维持生活的必备技能。

练摊儿的由来

练摊儿这个词的具体出处很难考证。有一种说法，最初在俄罗斯零售市场上兼职卖货的中国留学生，学习之余偶尔去市场卖点货，练练口语，试试身手，也随便体察民风民俗。学生们没钱在市场上租用固定摊位，只能摆地摊，所以，“练摊儿”一词也就应运而生。可以说，练摊儿和倒爷就似一对双胞胎，是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在俄罗斯市场上闯荡拼杀的一个缩影。

国际倒爷们为了出售货物，上市场练摊儿是必须的。留学俄罗斯的中国留学生们真正不愁衣食，不用顾虑高昂学费的也并不多，他们在学习之余去社会实践，练摊儿挣得学费更是常事。就连来俄作短期旅游或考察、交流的人士也都会见缝插针，抽出时间去把随身带的小至打火机、手表、计算器，大到外套、毛衣、旅游鞋……都统统卖掉（要不是因为俄罗斯的严寒，恨不得除了内衣、内裤都用来换卢布），然后把赚来的卢布，换成大包小包的俄罗斯工艺品、皮毛、呢料、照相机、望远镜……带回国去孝敬父母家人。

因此，对在俄罗斯的中国人来说，练摊儿是一门必修课。露天市场随便找个角落一站，亮出包里的内容就开练。如果是夏季，俄罗斯的气候宜人，在露天广场上一边卖着中国土特产，一边浏览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等、风土人情，也算是件乐事。

如此说来，这练摊儿还是颇有吸引力：专业经商者从中获得高额利润，业余爱好也是乐此不疲，视之为最有趣的生活体验。以至于，加入此行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但是，常人有所不知的是，偶尔为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练摊儿的艰辛和险恶之处。真正以练摊儿为生、熟知此道的中国人，提及此事是不会如此谈笑风生。

在俄罗斯练摊儿之地，根据摊位所摆的位置有室内、室外之分。所谓“室内”，就是指地铁站内、大商场的过道里、过街地下通道两旁等，能遮风霜、挡雨露之处。而“室外”，主要是指街边、一些大集市，由市政当局规划出来的一些露天商品自由贸易区。

但是，中国练摊儿者一般没有机会到“室内”去，因为本来这些“室内”宝地就并不宽裕，因失业、经济拮据而加入练摊儿行业的当地俄罗斯人又多，黄金地段自然就被他们抢去了。即便哪个中国人有幸抢得一席，很快也会因为“水土不服”而败下阵来。

这些室内宝地大多都非市政规划的商业区，严格而论是属于非法经营区，维持秩序的警察就会不时光顾。每当遇此情况，当地俄罗斯练摊儿者是毫不畏惧，群起而攻之：“我家3个孩子没面包吃了，你让我怎么办？”、“卢布贬值这么快，我一个月的退休金就只能买几斤猪肉，不出来挣点钱能活吗？”或许这些义愤填膺的人群里，就有警察的父母姐妹，警察们自然也就很难秉公执法了，多数敷衍几句就了事。

在街头上和地铁站旁边那些在寒风中摆摊儿卖罐头、蔬菜的老人们，其中有不少退休前是体面的教师、工程师、医生、律师甚至政府官员等。他们在苏联时期靠退休金足以过着舒适的生活，每年还可以去黑海之滨疗养或者国外度假，可是现在却只能在街头像乞讨一样赚些小钱来维持温饱。苏联解体卢布暴跌，让他们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一切，银行里的存款从以前可以买房、买车，到现在仅仅只能买一箱罐头。这种过山车似的起伏人生，需要匹配何等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啊。

每当这些可怜的退休者领到退休金时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去买些罐头存起来保值，需要钱了就去街上去练摊儿卖些罐头换钱。以前郊外别墅是周末度假放松的地方，别墅四周的草坪是用来遛狗和享受阳光浴，现在都成了普通家庭的菜地，主要的蔬菜副食来源处。一到周末全家出动去种地，秋收后做成各种蔬菜罐头储备起来过冬或者练摊卖掉以补贴生活。

因此，练摊儿也就成了很多俄罗斯人的生活必修课。但是，如果警察发现练摊儿者中有中国人在抢生意，那肯定就要抓典型。这时，警察收缴中国练摊儿者的理由就十足了：遇到留学生，就责怪你不好好在校学习而来挣钱，就不怕喀秋莎老师的责骂；见到商人，便教训你连基本的法规都不懂，这里是公共场所没有经营许可，岂是你们撒野之处；如果旅游者，那就更简单啦，“这过街地道也值得观光留恋吗，红场在那里，去看列宁墓嘛！”

这可是一门技术活

这练摊儿看似简单，找个地方支起摊摊儿就可以卖，但实际上可谓是一门技术活路，真正要练好还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其中门道不少——练摊儿前，要先学会“踩点儿”，也就是实地考察，做好功课才不出错。首先要挑选位置，尽量选择离地铁近、交通方便的市场，便于大包小包进出货物；然后要了解市场行情，你卖的货品与市场上同类商品的价格、质量、款式比较一下，才好合理定价；另外还要注意治安情况，有没有警察维持秩序，要不要摊位费等等。

“点儿”踩好后出击，心里就会踏实许多。但切记不能一个人只身前往，必须结伴而行，相互间有个帮衬、照应。练摊儿带货不宜多，够卖就得，见好就收。卖货时要讲究技巧，一定不能让几个人同时选货，眼睛看不过来，容易受损失。市场上专门有一批人干混水摸鱼的勾当，吃亏上当后人生地不熟，警匪一家也投诉无门。 记得我们第一次练摊儿，就曾被当地的地痞流氓黑掉一件皮夹克，那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啊！

为了保证收益，穷留学生们有时还不得不使出些小手段。很多集市是要收入场门票的，而且还不便宜。如果都买票入场，最后的利润也许还抵不上门票钱，穷学生是亏不起的。于是，几个人入场时就只买一张票，选派一名体力好的同学拖着几大包货物先前进入，其他人就空手装作购物客人状进场，到场内后再一起帮到卖。只是，此时要随时注意观察巡查的管理员，否则被逮到没票销售，几倍的重罚会让你血本无归。

另外，练摊儿与在国际列车上的抛货完全是两码事儿，列车上抛货面对的是西伯利亚物质贫乏饥渴难耐的有钱人，而这里多是省吃俭用的终端消费者，买家都很挑剔。因为经济不景气，很多俄罗斯人的囊中都很羞涩，买件羽绒服、皮夹克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家庭开支。因此，一定要考虑到服装的色彩和款式，卖货前先要做好检查，衣服要注意剪掉线头，皮夹克掉色的地方要上色上油，有褶皱的最好能熨烫平整……虽然不用承诺三包等售后服务，经得起琢磨才能卖个好价钱。

再有，收钱时要小心假币，特别是大面值的。歹人主要采用骗术有两种，用彩色复印机复印的卢布，或者用1000或500卢布加个“0”涂改成大面值。不少刚来俄罗斯的中国留学生，对花花绿绿的卢布不熟悉最容易上当。

与中国人喜欢艳丽的颜色不同，俄罗斯人的白皮肤、金发碧眼肢体色彩本来就很丰富，因此多喜欢我们中国人难以驾驭的深色、素色的服饰搭配，一件衣服通常不超过两个颜色。在众多颜色中，深蓝最受欢迎，其次为黑、深灰、墨绿、暗红。最不受欢迎的颜色是黄色，黄色则象征忧伤、离别、背叛和发疯，所以年轻的情侣或情人间忌讳送如黄色的玫瑰花等物品。

俄国人为什么对深色情有独钟，这可能还与这个国家寒冷的气候有关吧。众所周知，深色衣服比浅色的更吸热，自然也更保暖，更重要的就是耐脏。俄罗斯的冬天经常下雪，一会儿冻，一会儿化，所以大街上、地铁口、大楼入户处常常都泥泞不堪。白色溅上泥点后更让人尴尬，自然也就不受欢迎了，谁也不想天天洗衣服。至于红色，也许是因为前苏联从国旗到生活，红色无处不在，人们已经审美疲劳了。

地摊上的中国货，除了服装、旅游鞋、雨伞，就要算女人的内裤和胸罩好卖了。也许是因为俄罗斯女人夏天热衷于日光浴，必备装束就是一套套精美的内衣，好随时准备亮出来秀身材。因此，只要是款式好的女士内衣，价格贵些也好出手。这样一来，也就常常出现一个有趣的画面——市场里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国男人，双手提溜着一大串迎风飞舞、五颜六色的胸罩，有些羞涩地在雪地里用中文大声吆喝着：“卖罩罩咯，嘿巴适的罩罩！”而那些俄罗斯美女居然听得懂中文似的，都纷纷围上前来照顾他的生意。面对四周兴奋无比的女人们，男人手舞足蹈、形象而又生动地比划解释着，从A、B、C到36、37、38等繁杂的型号规格以及聚拢后的效果，专业而又耐心的服务完全无愧于妇女之友的称号。

以寒冷著称的俄罗斯盛产固态水，因此在冰天雪地里练摊儿便是最为常见的事了。户外零下三十多度的滋味，很多中国人是没有机会体验的：一口热气刚呼出鼻腔，附着在鼻毛上的水气就已结成固态，把鼻毛冻得如钢针般坚硬，待下一次呼出热气才能软化。如此一呼一吸，你的鼻孔便是一硬一软，难受极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在室外待的时间超过半小时，手脚便会麻木不仁。西伯利亚寒风刺穿脸颊的肌肤，让人寒在心里。

中国人大多瘦小，没有那些膘肥体壮的俄罗斯人扛冻，他们便会一边哆嗦跺脚一边大声吆喝，把买货的人都吸引过来。人一多，生意一好，寒冷也就暂时忘却了。当然，此情此景要是让这些在冰天雪地里练摊儿的中国留学生的父母见到，一定会伤心落泪。

至于练摊人艰辛过后的收获，除了卢布之外，还是有意外与惊喜。俄罗斯女人穿衣戴帽非常注重颜色搭配，她们买帽子的情形就让人记忆犹新：她们常常会把帽子变换着不同的角度试戴，同时把肢体摆出各种造型以彰显不同的韵味，让摊主或者同伴帮忙参谋拿主意，看是否与她的气质相搭配，这样反反复复试上多次直到满意为止。她们的婀娜优雅身姿在这反反复复中展露无遗，这分明就是列夫·托尔斯泰笔下的一个个安娜·卡列尼娜在你眼前搔首弄姿，令人赏心悦目。这也算是给辛苦的练摊人一点福利和慰籍吧。

与黑警察斗智斗勇

在莫斯科，最大的一个练摊儿地是列宁山体育场。那儿是一个很大的自由市场，人相当多，练摊儿卖货者必须买门票，门票要15000卢布（150元人民币）一个人。因此每个人带的货也不能少，否则连门票也赚不回来。有的中国人两个人买一张票，卖货时就要多加注意，见警察来查票，就留下拿票的人守住货，另一个赶快就跑，混到人群中佯装是来购物的。这样一天下来，再除去打车、吃饭的费用，才能有些赚头。

有时，从市场回来的路上，常有警察查护照。其实，他们哪里是检查护照，分明是以此为借口进行勒索。即使你的护照、签证手续再齐全，他们也会搜你的身，想方设法罚你的钱。因为他们知道去市场的中国人都是做生意的，有钱。查了护照就要清点你身上的钱。那可不行，钱被他们一点就有少无多。胆小者，也就“自觉”贡献点东西出来，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什么的了事。

俄罗斯警察的名声向来就不好。在沙俄时期叫“巴里茨”，就是英文的“police”，可能是给老百姓的印象太差了吧，十月革命后改成了现在的名字“美丽贼”，名字变了，但警察的恶习丝毫没有改变，对外国人更是变本加厉。

一些警察对中国人很不友好，即使拿了外交护照，有时对你也很不客气。根本原因在于经济崩溃让警察的收入也大幅减少，于是想方设法弄钱便成为他们工作的首要任务。最重要的是，俄罗斯没有监督执法部门的部门，缺乏监督机制、反腐败机制，警匪一家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另一方面，虽然大部分人在俄罗斯的中国人是守法的，但是总有一些中国人违规操作在身份签证上存在问题，而且还习惯随身携带大量现金。长久以来，俄罗斯的警察脑海中便形成了“只要是中国人，抓到就有钱赚”的印象。好在，俄罗斯官方也渐渐意识到了执法队伍的渎职腐败之风气，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不少警察因为乱罚款违纪而被开除出警察队伍。后来，俄罗斯当局也出台了相关规定， “对外国公民，没有明显的犯罪嫌疑，不得检查其护照。”同时，在俄罗斯的中国人也需要自律，一定要有正规、合法的身份，不要让黑警察抓住把柄。

但是，也有天不怕地不怕，遇到检查就是不掏钱，宁愿挨打也不给钱、不给东西的中国人。这些警察见一无所获，急了就要打人。好在，警察也自知是在无理吃黑钱，打了人也就算了。另外也有聪明的中国老板，包里总揣着几张当地政要或者警察系统官员的名片，关键时候这比卢布还管用。

当然，警察也有倒霉的时候。有一次，两名中国人练摊儿完毕出市场“打车”，招呼的手刚刚抬起，就有车刹住停在身边。等两人都钻进车里，司机拿出一个小红本，说是便衣，要检查，然后就被带到警察局。正巧两人身上钱不少，而且还有一把手枪。这下枪被没收，还罚了几百美金。但这些警察哪里知道，这两中国人是有来头的，其中一人娶的是俄罗斯老婆，他老婆的弟弟是莫斯科最大黑帮的头头。

于是，当晚那个警察局的局长就接到电话，结果退钱又还枪，还赔礼道歉，那个便衣也被上司臭骂一顿。

1994.3.2，郎哥于莫斯科南郊

TIPS:

【练摊儿、倒货、跳楼】

在俄罗斯，有几个中国人发明的专有词语：练摊儿、倒货、跳楼。在市场卖货叫练摊儿，比练摊儿规模大些的叫倒货；在彼得堡，倒货多指从莫斯科上货，然后运到彼得堡销售，而在莫斯科倒货则是指从国内发货至莫斯科；赔钱甩货叫跳楼。另外，还有把买卖货物的大市场叫着“集中箱市场”、“一只蚂蚁市场”、“兵营”等等，听上去形象而生动，不得不佩服国人的想象力以及对事物浓缩和概括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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